至近至远至亲至疏 东西新作《回响》将“情感推理”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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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新网北京6月21日电 (记者 应妮)人民文学出版社日前推出作家东西的长篇新作《回响》。在20日的新书发布会上,由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领衔的文学评论家们坐镇,既可看出出版社对该书的重视,也能看出评论家们对该书的褒奖。  

  作家东西是谁?

  1996年,东西以中篇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惊艳中国文坛:父亲王老炳的眼睛瞎了,与聋了的儿子王家宽相依为命,他们收留了哑巴蔡玉珍,组成一个“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的家庭。尽管他们有交流上的困难,但他们彼此借助对方健康器官,协调合作,完成了一件又一件正常人才能完成的事情。三个人,虽然都有缺憾,却有三颗相互关照的心灵。在这个语言过度喧哗、争吵不休的世界,他们的沉默反而给了读者启示。这是小说,也是寓言。

  首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评委会主任、人民艺术家王蒙老师说这部小说“所选角度‘绝绝’,读来有余音绕梁之感。”有评论家说:“他们的身体虽然残缺了,但他们的精神却是健全的。”

  东西是继余华、苏童、格非等先锋小说作家之后的重要作家之一,他与毕飞宇、韩东、邱华栋、徐坤、李洱、艾伟等被评论界称为“新生代作家”。他的长篇小说《耳光响亮》是新生代作家中率先“走出八十年代”的新文体典范。当文坛瞩目的先锋派作家们大部分都已逐渐回归传统叙事的时候,东西身上仍保留了他的先锋属性。在几乎所有作家都深感当代中国现实难以把握的复杂和破碎时,东西的笔力如同一把破空之剑,打通了个人经验与公共经验的边界,其圆融豁然、周密畅达的小说语言艺术,不仅摆脱了技法的束缚,而且在深入现实之后,完成了对时代及个人的精准剖析。

  《回响》写了什么?

  东西新作《回响》讲述了女主人公冉咚咚在侦破凶案过程中,无意发现丈夫私自开房,于是她既要侦破案件又要侦破感情,两条线上的心理较量同时展开,既呈现了现实的复杂性又描写了心灵的浩瀚。因为作者对每个人物的心理都进行了深挖,所以,有评论家把该作称之为“心理现实主义”小说。

  由于该小说涉及大量的推理学和心理学知识,东西自言写得并不轻松,仅仅开头,便从2017年初春一直写到2019年夏末。在创作《回响》之前,东西从未写过推理与心理方面的小说,但他花了许多时间恶补这方面的知识,以求行文中的每一字句都合乎人物心理与生活现实。写小说不是讲故事,他进行得异常艰难。以至于每写一千字,都要停下来细细审视,找错误,找缺点,补细节。写作状态在卡夫卡式的难以推进与巴尔扎克式的拼命前进中反复跳跃:“有时写着写着突然不想写了,停下来思考两天,发现排斥的原因要么是人物把握不够准确,要么是情节推进不对。总之,一旦产生排斥情绪,我就知道困难降临,必须让障碍屈服。”这部小说从构思到完成,东西用时四年时间。

  《回响》是东西继《耳光响亮》《后悔录》《篡改的命》之后的第四部长篇小说,除了保持他一以贯之的写作风格之外,还拥有了更为客观和深刻的书写,也多了一份对人物和现实的深层理解,其可读性超越了之前的任何一部。

  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回顾了作家东西与人民文学出版社数十年的珍贵友谊。他认为,作为当代最具实力的作家中的一位,东西一直保持良好的创作状态,并且不断有新的突破。

  “小说中的艺术家”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是最早评论东西小说的评论家,他曾说东西的语言是“刺在黑缎上的大花。”在《回响》的新书发布会上,他以唐代诗人李冶的名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来为“东西”这一笔名做注解:“东西是一个写到东必定写到西、写到西必定是看着东的小说家。东西写《回响》,就是写的这至近、至远,至亲、至疏。”

  他认为,从悬疑推理的叙事外壳而言,这类小说产生于十八九世纪的大城市中,这是由于随着工业化进程,城市越来越大,人生活其中,周围都是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人,于是世界成为一个有待于侦探推理的对象,我们自己也变成需要去探究的对象。对外,我们寻求真相;对内,我们寻求真我。“我们设定在巨大的表象之下,不管对内还是对外,在表象之下一定存有一个绝对的、真的东西,我们必须抓到它。”

  但这种设定和认知,一定是真实的吗?“我们现代人如此执着的那个‘真’究竟是什么?就这样寻来追去,结果我们发现,这种追求本身就是一个毁坏生活的东西:它没有结果、没有结论,也永远不可能有结果、有结论,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生活被自然而然地毁坏了。我们等于是设定了一个对自己真实生活的一切的严重不信任。”在这个深层逻辑上,李敬泽认为《回响》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对于人的生存的一系列基本问题的非常复杂的反讽的小说。“它将我们驱离于根深蒂固的习惯,将众多外设的固定话语变成能够被意识到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