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五千年文明史……”这句中国人能脱口而出的话,拿什么来印证?
位于杭州市余杭区的良渚古城遗址是重要实证。
研究表明,良渚古城是良渚文化的权力与信仰中心。良渚文化已进入成熟文明和早期国家阶段,距今5300-4300年,已出现发达的稻作农业、复杂的社会分工、明显的阶层分化和统一的精神信仰。
施昕更《良渚》报告。 张斌 摄
因其“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重要意义,一代代为良渚文化奔走呼告的良渚“赤子”及他们与这片土地的牵绊,正成为良渚文化保护传承的独特注脚。
1936年,浙江省杭县良渚(今杭州市余杭区良渚镇)人施昕更首次发现良渚文化。
“当时抗战即将爆发,他作为受五四精神熏陶成长起来的爱国青年,努力把良渚遗址挖掘出来并且形成书稿,最终因病早逝……每次讲起这个事,我总是很激动。”良渚博物院志愿者陈中柱流着泪说。
良渚博物院。 陈中柱 摄
施昕更的经历足以令人动容。
1936年,原浙江省立西湖博物馆职员施昕更在杭州古荡参与考古挖掘时,发现出土的文物在其家乡早已“司空见惯”,便回到良渚进行调查并获成果。在抗战即将爆发背景下,施昕更等人急切地加快了挖掘步伐,出土大批文物。
1937年春,他写就6万余字初步报告《良渚》。当年秋,由于战火已燃,该书稿几经辗转曲折终在上海付印并引发学界关注。此时,施昕更已离开杭州,在温州瑞安加入抗日自卫队。
1939年,年仅28岁的施昕更病逝于瑞安。后经考古界继续发掘和研究,这一最早由施昕更等人发现的石器文化,于1959年底被正式命名为“良渚文化”。
“如果挖掘节奏慢一些,也许良渚文化没那么快为人所知。可以说,施昕更所以成为良渚文化发现人,正是在于他是一位虔诚的爱国者。”陈中柱介绍,在《良渚》一书的字里行间,施昕更都倾注了对家乡的眷恋、对浙江的热忱、对中华的热爱。
同施昕更一样,今年72岁的陈中柱对良渚文化亦怀揣情愫。
虽不是本地人,但他已在良渚生活46年。早在1995年,身为教师的陈中柱就常带学生们到良渚文化博物馆(现良渚博物院)参观学习,并推动学生成为良渚文化博物馆的最早一批志愿者。
良渚博物院展出的神人兽面纹玉琮。 张斌 摄
2008年,退休后的陈中柱加入良渚博物院志愿服务社,从事志愿服务至今。
良渚博物院展出的刻符陶片。 张斌 摄
“如果不知道良渚文化,我们说‘中华五千年文明史’或许没有底气。但通过你来良渚博物院的展厅,我娓娓道来地讲,就不得不承认‘中华五千年文明史’是地地道道,一点虚都没有。”带领记者在良渚博物院参观时,陈中柱说。
志愿者陈中柱。陈中柱 供图
从施昕更《良渚》报告,到象征财富的玉器、象征神权的玉琮、象征军权的玉钺;从刻画着图纹符号的陶罐,到体现复杂工艺的嵌玉漆杯;从用于修筑水利设施的草裹泥切块,到规模宏大的良渚古城遗址(模型)……
退休后,陈中柱时常身着赤红色的志愿者马甲来到良渚博物院,对这里每件展品他都“如数家珍”,“良渚这块土地滋养我一辈子,我应该用自己的行为报答她,用自己的余热为社会做些事。”
何翼飞在为外国游客讲志愿讲解。何翼飞 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