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良:磨剑35年写出《新蜀都赋》
“魁首左思,撰辞及颂,泰冲纸砚,由细促嵩……”在7100字的《新蜀都赋》中,白俊良用了16个字向《蜀都赋》作者左思致敬。翻开厚厚一大摞手稿,56岁的白俊良有些激动地说:“从20岁萌发写《新蜀都赋》的想法起,到55岁写成初稿,用了35年光阴,我觉得很值。”
只有初中文化的白俊良,为什么会想到写《新蜀都赋》?为写这个赋,他在35年间做了什么?12月4日,自称为一介撰赋“苦行僧”的白俊良,接受了封面新闻-华西都市报记者的采访。
20岁时,萌发续写蜀都赋的念头
白俊良祖籍今山东青岛市即墨区,上世纪20年代,他的祖父携家带口闯关东,落脚在吉林。父亲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后入川在铁路系统工作。1964年,白俊良出生在资阳,1980年到成都定居。
白俊良幼时最爱听故事,母亲就给他讲“精卫填海、牛郎织女”之类的神话。稍大一些,白俊良迷上了小人书,母亲毫不吝啬,有求必应。白俊良说:“我读了8年书,理科一塌糊涂,就政治、历史、地理、语文成绩优异。”
16岁那年,白俊良初中毕业,遂顶父亲的班,进入铁路机务系统上班。工作为两班倒,压力不大,也不加班,加上住在厂里,有大把的业余时间。其他人不是逛街、看电影,就是吆三喝四吃喝打牌,他却一头扎进读书学习中。
白俊良自修古典文学,格外钟情唐宋诗词,特别喜欢李白、杜甫、王维、李商隐、苏轼、李清照、辛弃疾等雄浑苍凉、行云流水般的瑰丽篇章。白俊良记性好,至今仍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不少古典长篇。此外,他还练钢笔字、毛笔字,也绘山水画,雕刻篆章。这些徜徉于书山学海的举动,潜移默化中,渐渐丰润了他的创作活水源头。
20岁那年,白俊良读到西晋著名辞赋家左思撰写的《蜀都赋》,大受震动。《蜀都赋》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家国山河的热爱,文辞精当,设典考究,似高屋建瓴,似暗香浮动,俄顷气象万千,倏忽浪里淘沙。在平铺直叙的白描手法下,把当时的蜀都畅叙成黎庶安乐的升平时代。
但是,白俊良敏锐地意识到,《蜀都赋》受到当时历史条件的制囿,其状摹的大多是地理位置、山川风貌、人文风情、市井农耕与动植物门类。而1984年时的成都,已经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呈现出日新月异的发展新面貌,自己何不写一篇《新蜀都赋》来歌颂新时代呢?
白俊良萌发这样的念头,是有底气的。他经过多年饱览诗书、博采众长的积累,凭着一股初生牛犊的干劲,觉得有能力写出来。可是,信心满满的他,一下笔就被卡住了,“怎么搜索枯肠也茫然无头绪,只得作罢。”
白俊良没有放弃,回家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母亲没有批评他的“狂妄”,而是极力鼓励他说:“慢慢来!”母亲这3个字,让白俊良坚持了下来,开始继续沉淀积累,度过了漫漫35年的时间。
厚积35年 开始写《新蜀都赋》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白俊良是全国有名的“文摘妙手”,曾被多家报刊杂志报道。
1990年冬开始,白俊良开始迷上了文摘。当时,报刊资讯不发达,文摘成了很多读者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
最初,白俊良的“文摘事业”屡遭打击。在付出半年光阴和数百元邮资后,1991年5月,他的一篇文摘稿件终于被《四川青年报》采用。坚持就有希望,白俊良承受着的经济压力、家人不太支持和同事不能理解的精神压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释放。
到1995年7月时,他已在国内各省巿的992家报刊上刊发文摘稿,数量以“千”为单位。1995年4月,他被上海《交际与口才》杂志评为“文摘大王”,获此殊荣者,全国只有两人。1995年8月25日,《四川日报》“天府周末”第五版以《一个被读者逐渐熟悉的名字》为题,报道了他的文摘经历。
“做文摘那几年,看似与写赋无关,但对积累知识、开阔眼界,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白俊良对那段“不务正业”的日子这样评价说。
2009年,过完45岁生日,一直恪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赋消得人憔悴”信念的白俊良,立志把创作重心放到写赋上来。但他发现,写起来还是很吃力,积累还不够。白俊良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他钻进了与赋相关的书籍里继续吸取“营养”。
屈原的《九章》《天问》,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封禅书》,扬雄的《河东赋》《甘泉赋》,许慎的《说文解字》,刘勰的《文心雕龙》,鲍照的《登大雷岸与妹书》,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唐宋八大家的散文,沈德潜的《唐诗别裁集》,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林序达的《反切概说》等,白俊良读得如痴如醉,获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