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定宝塔山(4)_中国教育导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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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定宝塔山(4)

2021-05-21 06:06作者:采集侠

  那天没有预约就闯进了北京站附近丰收胡同艾青的家。由于天冷,加之受过伤的手时感不适,82岁的艾青很少会客。夫人高瑛有些作难,我们也自感冒昧。不想艾老听说延安来了人,愿意立即就谈,要我们到里屋去。

  1940年,艾青应陶行知先生之邀,带着厚厚的一叠诗作,从湖南乡下来到重庆育才学校任教,同时写作、编辑《文艺阵地》,参加各种社会文化活动。经过郭沫若的介绍,他认识了周恩来,多次去过曾家岩八路军重庆办事处。有次周恩来在讲话中特地提到“像艾青先生这样的人,到我们延安可以安心写作,不愁生活问题。”诗人心头掠过一阵暖意,希望能够到“山那边去”。

  1941年初,皖南事变爆发,国共关系紧张,为了避免各种麻烦,艾青让妻子和几位八路军家属搭乘董必武的吉普车先走一步。到了二月,早春的山城已经遍地绿意,他和东北籍画家张仃、作家罗烽一道启程北上了。

  他们是蹲过国民党江苏反省院狱的难友,很是要好。“九·一八”事变后逃出狱中流浪于大江南北的张仃,曾于1938年以抗日艺术队队长的身份去过陕北,并留在延安,由毛泽东亲自介绍到鲁艺工作过一段,后又被派回内地。

  这次,张仃搞到一张绥蒙自治指导委员会长官公署高级参谋的身份证。身材稍高的艾青乔装为高级参谋,熟悉陕北绥蒙情况的张仃当秘书,罗烽自告奋勇担任勤务兵。

  出发前周恩来送来1000元盘缠,叮咛他们要走大路,不要抄小路,免得引起怀疑。万一被扣,立即电告郭沫若,这边可以利用《新华日报》平台,通过舆论揭露当局。

  一行三人登上国民党中央政府盐务局的汽车,由重庆颠簸到宝鸡,遇上了正在筹款去延安的作家严辰夫妇,便将证件上的三人改成五人,结伴同行。先坐火车到耀县,然后转乘驴车。一路经过了47次盘查,道不尽的跌宕起伏、风险迭出。“勤务兵”罗烽每到一处,便忙着搬东西、打洗脸水。

  他们来到耀县城外,天已擦黑。军警开箱检查,并用手电直射他们,一个个“验明正身”。进城刚在旅店睡下,又来收查证件,声称要由局长亲阅后发还。五人一夜未能合眼,四更便套好驴车,以赶路为由去警察局催要证件。罗烽口气很是凌厉:“一个证件审了一夜,办事如此拖沓!我们长官发脾气了,要向上峰报告。”军警慌了,只好告以实情:“局长搓了一夜麻将,我有啥办法?”赶紧将证件还给了他们。驴车驮着五颗急切的心,消失在曙色之中。

  过了铜川,盘查更紧。还有一些可疑的人要求搭车同行。他们挑选了一位姓牛的国民党杂牌军官做伴,以为掩护,从此才稍稍安宁。熟悉之后,这位饱受嫡系部队歧视的军官还向他们倾吐对蒋委员长的不满呢。

  洛川、富县之间有一片国共交界的开阔地带。放眼望去,陕北高原一派萧索,三人看着这块被雨水山瀑冲刷得千疮百孔的土地,不由悲从中来——这就是我们的母亲,苦难的祖国!地平线上有一个碉堡。再往前,就是边区了。他们驻足凝视着那个路碑似的碉堡,蓦地缄默了。追寻半生的旅人,来到人生的分界线,心头浮起一种庄严。没有人提议,大家不约而同下车步行,最后一次交验了证件,便大步跨进了自己的土地。不久,看见了手执红缨枪的妇女儿童。张仃忍不住扑在黄土地上打滚,高声唱起了《国际歌》。艾青记不真切自己当时的感受,我们却想起了他在那个年代的诗句:“经历了寂寞漫长的冬季/今天,我们想到山巅上去/解散我的衣服,赤裸着/在你的光辉里沐浴我的灵魂。”(《给太阳》)

  延安早已收到周恩来的电报,边境上准备好了武装护送。他们却在到达边区的第一个小镇时,买了一只鸡、一点肉,以庆贺夙愿的实现。

  1941年3月8日,五个人终于来到了宝塔山下,张闻天和凯丰设宴洗尘。艾青被分配到边区文协,不久又被选为边区参议员。他还记得,动手收拾新居时,彭真跑过来说:“你要干什么,我手下有一连人,可以帮忙。”

  伊文思用中文说“延安!八路!”

  吴印咸在镜头里看到了崭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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