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的魅力、红利和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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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艺成节” “造节”蜂起

  艺术节的魅力 红利和潜力

  ◎水晶

  国际 : 离开市场谈艺术节是不可能的  

  全球第一个当代国际艺术节创立于1947年,战后的欧洲千疮百孔,需要一块未被轰炸过的土地来弥合伤痕,苏格兰古都爱丁堡便成为这个被选中的城市。但有趣的是,最初创立艺术节的官方古典院团面对的是更加年轻的小型剧团的挑战,所以与爱丁堡国际艺术节同时诞生了更自由、无组织的爱丁堡边缘艺术节。

  70多年发展至今,爱丁堡国际艺术节固然已经是全球艺术高地,但更具生命力和自由精神的爱丁堡边缘艺术节才是这个城市的精华所在,每年8月三四千个边缘艺术节的剧目为这座城市带来巨大人流与关注。

  放眼欧洲及全球其他地方,二战后大量不同形态的艺术节不断出现,且焦点各异,各有所长。每年7月法国阿维尼翁的Off艺术节上,1000多部法语剧目将这个语种下最多的艺术形态聚集到一起,与In单元的阿维尼翁国际艺术节交相辉映。离此地不远的沙隆,则有全欧最大的户外艺术节,各种波西米亚风的艺术家像大棚车流浪艺人一样远道而来,带着他们的帐篷剧场和演出后收钱用的锅碗瓢盆,以一种非常野生的方式顽强生长着,其艺术水准常有惊人之处。

  德国的柏林戏剧节则着眼于新作新意,在德国戏剧舞台上已经成名成家,反而不是入选的绝对标准。远在南半球的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也有大量的国际艺术节和“Fringe”共生,专业策展制与艺术家自由生长互不干扰,甚至相互滋养。

  如果有兴趣去深入研究一下西方艺术节的发展史,会发现其并非“刻舟求剑”式的有某种固定模式或套路。相反,出于竞争和树立特色的需要,每个艺术节都要发展出自己的独特定位,并不停地求新求变,才可能在全球的艺术节领域的竞争中立稳脚跟。

  国际各个艺术节很少有政府一家买单的形态,大部分都需要通过向企业、家族甚至观众募款来维持收支平衡,票房和衍生品的售卖也是其市场化运作过程中的重要支柱。离开市场谈艺术,在国际艺术节领域是不可能的。

  起步 : “抄水表”和“策展制”

  反观中国,“艺术节”这个概念进入很晚,时间最早的北京国际音乐节创立于1998年,已办到第23届,“相约北京”国际艺术节到今年是第21届,上海国际艺术节2020年的第22届因疫情延迟到今年了。这些音乐节、艺术节,大部分都是中国改革开放后国际文化交流深入到一定程度后应运而生的,整体的初创与运营过程,也并没有所谓专业的艺术节领域人才挑头,大家都“干中学”,边在世界上看,边结合中国国情慢慢摸索。

  当然,有些艺术节因为各种条件的局限,可能在国际上学的是“策展制”,但回来在实践中却是“抄水表”——视艺术节期间当地有什么本来就要上演的节目,看看还不错,就抄到大表里,给点补贴,挂个名,成为艺术节排片的一部分。事实上,目前各地以政府为主导的绝大部分艺术节,名称或各不相同,如戏剧节、戏曲节、音乐节等等,都是这种“抄水表”的方式,谈不上真正的策展概念。

  中国的艺术节领域真正进入策展概念,其实是从“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开始的。2010年,大导以一己之力,与三五好友聚力,捡选他个人或团队喜欢的剧目,以民间机构的身份邀请国际剧目来京演出,后来又开始津京两地的互动。“林展”的视野侧重德国、波兰系的作品,冷冽刚劲。紧随其后,2011年“首都剧场精品剧目邀请展”出现,为北京的戏剧高地增添了一块“国际范儿”的新招牌,剧目侧重东欧、俄罗斯、以色列等国,温情与厚重并蓄。2012年,以“小而美”和多样性著称的“爱丁堡前沿剧展”开始了它在中国的巡回,因每年在各大艺术节精选最新剧目,且覆盖城市广,成为当时最受年轻观众欢迎的国际剧展。创立于2009年的文化园区“上海静安戏剧谷”则在集合区域剧院资源的产业基础上,通过邀请剧目等方式发展了展演和“壹戏剧大赏”等品牌。

  如果说以上这些戏剧节和艺术节展都是以专业的戏剧机构身份和“策展制”进入观众视野,那2013年出现的“乌镇戏剧节”则拉开了文旅领域的“艺术节”大潮序幕。以艺术节展为旅游助力、为品牌增值,为游客和观众提供更丰富的文化与旅游相结合的综合体验,给行业带来了更大的想象空间,也为后网络时代的线下内容竞争,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性。与此同时,各种音乐节在中国大地上此起彼伏的轰鸣声,对年轻人的吸睛力与吸金力,在综艺与视觉传播的助力下,成为各地政府、商业品牌的必争之地。

  现状 : “造节”效应刚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