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打磨一张新专辑 谢楠用《遇见》奏出音乐的热闹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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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巴洛克时期的巴赫、列克莱尔到近代的克鲁尔,跨越三百年的音乐之旅,流淌在制于1727年的名琴“杜庞将军”的弦上——小提琴家谢楠给新专辑取名为“遇见”。散落在时空各处的人与事,因缘际会,邂逅在薄薄的碟片里。

  《遇见》不是一张多有野心,抑或多么复杂的专辑。除了列克莱尔《D大调小提琴奏鸣曲》和莫扎特《G大调小提琴奏鸣曲》,圣桑《天鹅》、马斯涅《沉思》等都是时长五分半钟以内的小品,但潜藏在这些家喻户晓的旋律之下的,是长达三年的磨砺和等待。从2016年到去年年底,《遇见》终于录制完成,并于近日推出。谢楠的“沉淀”需要体会,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做学问般的精益求精。

  她的琴声一如本人,既是细腻从容的演奏家,也是执教于中央音乐学院近二十年的教授。音乐的苦与乐、热闹与寂寞,始终交织在她的身上。

 

  从小被称“了不起的天才”

  与谢楠交谈,一口流利标准、有时还带点儿京腔的普通话,几乎无法让人察觉她其实是广州人。从11岁开始,谢楠已经在北京生活了三十多年。

  小时候,谢楠是在文化大院里长大的。四岁起,小提琴就架在了肩上。谢楠极具天赋,九岁登台演奏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就拿了广东省音乐大赛第二名,一路顺遂平稳,荣誉不断。1984年,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到广州招生,在原广州音乐学院的考点里,谢楠拉了一段巴赫《无伴奏小提琴第三组曲》,没想到,却差点儿被学校拒之门外。

  从北京赶来的招生老师只有一个人,需要把考生的演奏录下来带回去,由大家共同决定是否录取。谢楠演奏时正好赶上停电,“大砖头”录音机不转了,老师匆忙出去买了备用电池。可能是电池质量有问题,总之,当北京的老师们听到这段录音时,全都皱起了眉:“怎么拉成这样啊?这孩子不行,不能要。”招生的老师再三争取,学校终于松口同意,给谢楠额外加了一场试听会。一曲奏完,让老师们对她刮目相看,从此再没人质疑她的能力。第一次期末考试,谢楠得了全班第一名。

  属于她的“传奇”还在继续。两年后,1986年的北京国际青少年小提琴比赛中,谢楠一举成名;后来,她又在波兰维尼亚夫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中大放光彩,评委会主席热祖夫斯基盛赞她“富于激情的演奏令人回味无穷”;英国著名小提琴家马斯特斯也格外欣赏谢楠,称她是“了不起的天才”……但研究生毕业时,无数荣誉傍身的“提琴魔女”却并未像很多人期待的那般,成为一名全职独奏家,而是留校任教,至今已近二十年。

  一面是热闹一面是寂寞

  没有过多的纠结或挣扎,甚至没什么悬念,成为老师,也是谢楠生命中水到渠成的一步,就像当年她拿起小提琴那样。毕业前,谢楠已经在帮恩师林耀基做些助教的工作。

  谢楠一直庆幸,一路走来,遇到了那么多好老师,从童年时期的朱雄震教授,到后来的黄晓芝教授、林耀基教授等等,无不倾囊相授。林耀基的影响格外深远。还在广州时,谢楠就得到过林耀基的指点。林先生一生育人无数,胡坤、薛伟、徐惟聆、陈允等众多著名小提琴家都出自他的门下,他一眼就看出谢楠是个好苗子,但阴差阳错,谢楠与他的师生缘分直到中学才真正开始。前后算起来,谢楠跟随林耀基学习了十五年。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林耀基当年曾是中央音乐学院小提琴教研室主任,如今,担任这个职务的正是谢楠。

  独奏家的光环总是让人向往,站在舞台上,他们可以得到数不清的掌声和鲜花,相比之下,在很多人眼中,日复一日的幕后教学是枯燥繁琐的,也是要耐得住寂寞的。谢楠从未把演出和教学彻底割裂。早年,她在舞台上频频亮相,合作过众多大师名团,因此,独奏家的“光鲜亮丽”和老师的“园丁精神”,她都有体会: “搞音乐这行,就像苦行僧一样”,只不过各有各的“苦”法。独奏家基本都是空中飞人,今天在这个城市,两天后可能就到了地球的另一端,顶着时差的困扰,演奏一部截然不同的作品;而教学重在传承,“教师的成果是通过学生来体现的,你讲的‘理想’,能不能在他的手上变成‘现实’?难点在这里。”

  “沉淀”给了她力量

  最近几年,谢楠单独出现在舞台上的次数不比从前。八年前,孩子的出生也让谢楠走到了“人生的转折点”。学生们都打趣,谢老师没那么严厉了。虽然指导练琴时,谢楠依旧严格,该有的要求一个不少,但她也觉察到,自己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柔软”。谢楠心中,名利从来比不上为艺术坚守的执著和信念,现在,这些东西变得更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