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贺:我在故宫45年就做了这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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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正贺:我在故宫45年就做了这一件事儿

  不久前,在恭王府博物馆抱厦展厅内举办的“素履——董正贺书法展”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展,这些彰显皇家书法庄重、雍容气质的作品在大众视野里掀起不小的热议。人们在感动与敬佩之余,不禁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作品的书写者:董正贺。

  她是谁?她,是故宫里一位专事写字的书家,在故宫博物院工作了45年。景仁榜、钟表馆、石鼓馆……除去故宫里这些熟悉的馆名,颐和园、杭州西湖等很多匾额、楹联也都出自她手。

  11月13日,京城寒流突袭,狂风卷起的落叶沙砾直拍在脸上,路上行人掩面疾走。记者来到董正贺位于北三环一处高层居民楼的家,举手敲了两三下,门应声而开,一只扫地机嗡嗡地转到脚下,似乎来迎客,很快又掉头转开。客厅临窗一面大大的红木画案和镶在现代画框里的一幅书法,相互遥望,周正雅致。  

  68岁的董正贺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消瘦,黑色毛衣外套着一件灰色毛披,有点酷。坐在桌边,听着她的一口北京话,感受到亲切又直爽的气息。

  我干的刚好就是我最喜欢干的

  提起刚刚落幕的《素履》书法展,董正贺笑着直言是“机缘巧合的一件事”。当时故宫一位副院长调任恭王府新任馆长,刚开始找她时甚至一度不想做展览 ,“算起来准备时间特别仓促,而且那时我的心情也特别不好。”但是女儿和女婿非常支持她,再加上老领导说得很恳切,“他说我这个传统的内容放在这比较合适,我也得支持他的工作”。十月十一月也是最好的时间最好的季节,以至于“最后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一旦决定,行动起来的她一点都不含糊。除去从浩瀚的作品里选定参展内容,为这个展览做的画册也是董正贺自己设计的。观展时这本画册收获不少朋友的称赞,开始她还有点不相信,后来“三联书店的一位老主编来看展,他问我‘这本书设计挺好,谁设计的’?我说‘真的好?’他说‘真的好’”,她才释然又认真地说,“其实我想法特简单,当时跟我说可以放120件作品,我就认定了不能放120件,不可超过60件。”她指着其中一页,“像这么大的篇幅,只能放一张才能醒目,出来以后都说效果好。”

  《素履》展上的书法作品得到认可和好评,董正贺更多的是感恩,“我干的是特别平常的事,我干的刚好就是我最想干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工作,还特别幸运地得到一个特别好的机会。”

  写字天生挺容易,别人写不好我觉得挺奇怪的

  1951年董正贺出生于北京一个悬壶世家。 “我爷爷在北京算一个名医,我家在南池子有一个四合院,我们家一直没分家。”爷爷董玉琨写得一手好字,她存有爷爷以小楷抄写的《药性论》,周正大气。

  说起往事,她有很多感触,“我们家开医院,我的小学老师生病抓药什么的都会到我们家来,我记得一直到五几年都到我们家来看病,小时候的我还是比较受宠的。”她记得那时候也没什么好玩的,小伙伴一叫就是出去跳猴皮筋。

  父亲董石良当时在荣宝斋工作,她印象特深,“我二年级,有一天他看见我在外面就说,你看鞋都跳破了,别在外边跑了,回来写写字,以后写完一篇字,你再出去玩。”八岁的董正贺很听话,她开始每天在家写一篇字,“人家叫我出去玩,我急急忙忙得把这个字写好了,但没有想过要比别人写得好。”

  不料提笔一写,小小年纪便展露锋芒,“大家一看都觉得挺好的,借着父辈的光儿,我小时候常与启功等先辈见面。”一路写一路受到的褒扬越来越多,可她却觉得写字是本能,“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难,好像写字天生就挺容易,别人写不好我觉得挺奇怪的。” 家里的耳濡目染,给了她极大的帮助。“我爷爷的字好,我父亲的字也好,张一元的牌匾就是我父亲写的,所以我觉得字必须这样写才能好看是天经地义的。”

  她记得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小学四五年级时班主任放暑假前老拿一摞成绩册给她,每个里边儿夹一张纸,是老师写的操行评语,让她回家重新抄在成绩册上,第二天再带回去。

  “我奶奶当时看见还说这是什么作业呀,怎么这么一大摞?反正我也不出去玩,班里四十七八个同学的成绩册,我一晚上都给抄完了”。

  紧接着放暑假了,发下成绩册一看,唯独她那本是老师写的。“我奶奶就说:我们孙女比老师写得好多了。因为她看了我抄的那一摞,也看了老师给我写的这一本。”

  故宫顶级的专家给我讲,要比在北大读历史系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