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枫:生活中我挺怯懦的,但我写作挺无畏的(2)_中国教育导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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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枫:生活中我挺怯懦的,但我写作挺无畏的(2)

2021-08-23 00:53作者:采集侠

  周晓枫:我真的就是去当志愿者,每天早上穿工服去上班。写动物的事靠想象真想不出来,我就喜欢在动物园待着,那里有无数美妙的细节和瞬间。

  我在《幻兽之吻》里写过一个小长臂猿,它跟饲养员的关系亲得不得了,然后见着我给它带来实惠,饲养员又不在旁边,就跟我特别好,饲养员来了它又假装不认识我,一心一意只信任饲养员的样子,演技就跟影帝似的。现场就是那样,动物世界的层次太丰富、太精彩了。

  我从兽医那儿才知道,许多动物都恨兽医,因为治疗过程让它们疼痛和恐惧。我还见过鹦鹉正在孵化的蛋,最初生长出来的是心脏,然后那些细密的血管像树枝一样,包裹整个蛋膜,特别漂亮。还有比如两只放在外面架子上跟游客互动的鹦鹉,特别逗,到了5点,“咔”它俩自己就跳下来了,知道下班了,“咔”的那个点,就跟钟表那么准。我觉得动物园里,处处有妙趣。

  我写的故事里,自己挺偏爱《星鱼》的。写《星鱼》之前我在海洋世界住了一个礼拜。每天早上一开门就去水族馆。开始没感觉,我就天天去。到第六天晚上,我夜宿水族馆,找到了灵感。没有灵感时,就在那慢慢观察、慢慢等待,总会有美好的意外,而且我真的乐此不疲。

  跑马拉松的时候听见鼓掌,没人会站那儿听一会儿掌声再跑

  北青报:你的散文、童话,到现在都拿了最高奖,你对获奖这事怎么看?

  周晓枫:我自己高兴的是,我没有为获奖做过一件经营性的、辅助性的、祈求式的事。这让我心里敞亮。我每一个奖不管是大是小,我没做过额外的工作,我只在作品本身下力气,所以我觉得是感恩的。

  我觉得在情感和创造力上,人不能被奖项所收买。得奖当然是个证明,能给我带来持续的动力,就像“又加了一箱油”。但这不是自鸣得意的时候,我可不愿丧失了谦卑和审慎而不自察。我老这么想:得了奖我也不能止步,否则就是技止此耳;我希望,接着写得更好,至少让人觉得奖项给得应该。

  没有人在跑马拉松的时候听见鼓掌,会站那儿听一会儿掌声再跑。得不得奖不会影响我的“配速”。得奖时我用余光看看耳朵听听,但它不会干扰我的行进节奏。

  我觉得写好手头儿这个是最重要的,这么说吧,我的注意力都在即将诞生的这个“孩子”身上,其他的“孩子”,生完了,让他们自立去吧,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而我怀里的这个是我最需要养育的。

  北青报:你之前在散文篇目里写过不少对经典童话的思考,到你自己写童话时会坚持什么原则?

  周晓枫:我希望我写的童话不流失智力和情感的成分。我写特别温暖和特别残酷是一样的,我写特别复杂和特别简单也是一样的,我心里的原则并不乱。从小写作文,到现在写作,就一个原则,在保护自己和保护他人的情况下,怎么把真话说好。不论是散文还是童话,都以我最大的真挚去写。

  北青报:在创作中代入自己会觉得受“内伤”吗?

  周晓枫:我觉得所有写作都是要打磨自己的内心,触及内心世界,肯定疼。可一旦这根火柴点亮,我觉得即便“内伤”也没关系。这个过程可以说是“内伤”,也可以说是在帮助你成长,变得更强大,变得更丰满。

  当然写作的过程中,有时情绪会很痛苦,真的像一个小丑演员一样,最后会流泪,会疲惫,会沉默。但这是我的孩子,我理应承担孕吐、承担生产的疼痛。如果没有这种代入,我自己写得也不嗨。我每次写都到有点吃力、有点沉重、有点自我怀疑、有点自我焦虑的程度,但把它承受下来,可能就变成了我写作上的“肌肉”。

  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我要保证自己沉浸在里面

  北青报:你没有微博、不开公号,甚至关闭朋友圈,没想过拥抱网络,去亲近更多读者?

  周晓枫:我这种人没办法开这个口子,其实是胆怯。比如万一我开了抖音或公号,我就得整天住在上面了,我会每秒钟都得看看有没有量变。别人触网能控制尺度,我控制不了,不是因为我多有定力,其实是因为特别没有定力。

  而且我不会处理朋友圈这些事。假设我开了朋友圈,那将是一个无限的麻烦,我为不为朋友转发或点赞?有的点赞有的没点赞,有的转发有的没转发,怎么处理怎么解释……我平衡不了这些,没办法,只能把门关上。

  北青报:原来是性格所决定的。

  周晓枫:对,我是比较心重的人,而且后劲很大,这点我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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