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河湾遗址群:旧石器时代的天然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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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河湾遗址群

  旧石器时代的天然博物馆(文明之声)

  近百年的科学探索使泥河湾盆地成为世界上旧石器遗址最密集的地方之一。泥河湾盆地不仅丰富了我国旧石器文化序列,也为评估早期人类技术与认知能力提供了重要材料。以泥河湾遗址群为依托,河北省阳原县建成了全国最大的旧石器专题博物馆,正在建设泥河湾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泥河湾盆地引发世界关注  

  很难想象,眼前这些崇山峻岭之内遍布着40余处百万年以上的早期人类遗址,而这样的遗址全世界仅有50多处。更难以想象的是,200万年以前,这里是一个面积达到9000多平方公里的大湖——湖中鱼虾成群,湖边有广阔的森林,大量哺乳动物在这里繁衍生息,古人类也在这里繁衍生活。大约在1.8万年前,由于造山运动,湖底上升,交错移动,湖水大部分流走,大湖逐渐消退,泥河湾地层裸露出来。

  桑干河源自山西朔州,经大同东流,过河北阳原,接纳了蔚县流来的壶流河,最后穿过石匣峡谷汇入洋河,绵延500公里。郦道元的《水经注》记载过它,李白的乐府歌咏过它,宋人沈括的笔记里描述过它。9000平方公里的桑干河河谷,每寸土地都写满了历史,很难想出用小村庄泥河湾来命名这一遗址群的理由。但百年前开始的科学研究,让泥河湾盆地驰名世界。

  上世纪20年代,来到泥河湾村的法国人文森特,在村子周边发现了大量贝壳、蚌类、哺乳动物化石。天津的北疆博物院建成后,他向院长桑志华表示,愿意将发现的动物化石赠予北疆博物院,并邀请桑志华考察泥河湾。桑志华直到1924年9月10日才启程赴泥河湾考察。

  就在桑志华出发的当天,美国地质学家巴尔博完成了首次科学意义上的泥河湾考察。他把泥河湾的地质特点写成短文迅速发表,将泥河湾村附近的河湖相堆积命名为泥河湾层。1926年,他和桑志华联合法国古生物学家德日进对泥河湾层进行了分层研究,根据脊椎动物化石,初步确定泥河湾层与欧洲维拉方期相当,属于早更新世。研究报告中,多次出现“泥河湾盆地”,被视为桑干河盆地的一部分。从那时起,世界的眼光再未远离泥河湾。

  随着工作的深入,泥河湾层在桑干河盆地内可以连续追索,泥河湾盆地范围逐渐扩大。地层相对年代主要根据所含化石种类和进化程度来判断,相似的化石组合年代也相近。当时,最受关注的更新世地层的标志是人类化石。

  1926年秋,桑志华获悉周口店遗址发现了两枚早期人类的牙齿。根据动物群特征,周口店人类牙齿化石时代与泥河湾层顶部相当,桑志华希望在泥河湾发现更古老的人类化石。他在泥河湾工作了两个半月,失望而返。

  1929年冬,裴文中在周口店发现了人类头盖骨化石。这是世界上第一枚经过科学发掘得到的早期人类遗骸。1930年,《泥河湾哺乳动物群》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确定“桑干河的更新世已经属于人类更新世”。作者德日进等谨慎地推测,“我们还不知道是否有人在此生活过,但我们知道人类可能存在。”多年后,桑志华惋惜地写道,“如果接下来几年我能够回来,我将更深入地挖掘泥河湾新地点。”

  这里找到了有确切年代的早期古人类活动遗址

  1948年,裴文中在《中国史前之研究》一书中提出,“中国猿人文化,实非原始文化,将来或可发现,较中国猿人更早之人类。”

  新中国成立后,国内的地质、考古专家杨钟健、裴文中、贾兰坡、刘东生院士等都来泥河湾进行过学术研究,使泥河湾的科学价值日益显现。1954年,泥河湾层被确定为中国、东亚乃至世界第四纪地层对比的标准剖面。贾兰坡随后指出,北京人在体质特征和石器制作上,有许多进步性质,具有使用和管理火的能力,因而不代表最古老的人类和最原始的文化。他明确提出“泥河湾期地层才是人类最早的脚踏地”,号召在泥河湾层寻找早期人类活动遗迹。

  1965年,河北阳原发现了虎头梁遗址,确认泥河湾盆地存在旧石器晚期人类活动。1972年,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盖培和卫奇在上沙咀地点发现纳玛古菱齿象头骨。头骨下方有一件用石英岩砾石制成的石核,人工打击痕迹清楚,打击点位于砾石突起的小脊边缘,放射线呈扇形。他们确认这件石制品是人类有意识打制的产物,时代超过100万年。泥河湾发现早期石核立刻引起了国内外科学界的极大重视。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所长杨钟健亲率裴文中、贾兰坡、孙殿卿、安志敏等实地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