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伴随着我国博物馆事业的大繁荣,高校博物馆也大发展,目前总量已近450座,并有更多学校在新建、改建和扩建场馆,甚至是打造集群。不过,与此数字形成对比的还有平均每馆五万人次的年观众量,以及70%以上机构年举办临时展览数不足三个的现实。2019年教育部办公厅的《关于加强高校博物馆管理工作的意见》,以及2011年教育部、国家文物局的《关于加强高校博物馆建设与发展的通知》,都是此领域的顶层设计。高校博物馆无论是作为提升高等教育质量、加强高校文化建设的重要载体,还是作为博物馆践行公共文化服务的一分子,都关乎场馆“专业性”与“公共性”的平衡,以及未来发展路径。
复旦大学博物馆目前正值改扩建阶段,预计于几年内全部开馆。我们将串联现有各校区场馆(如祖嘉生物博物馆、病理标本博物馆、人体科学馆等),并以主校区(邯郸校区)全新的艺术博物馆为核心。同时,将艺术与科学融合,最终打造复旦大学博物馆集群,并促使该集群与校史馆、档案馆、图书馆等交相辉映。
壹·是“标本室”更是“实验田”
高校作为教育机构,在教学和科研方面拥有天然优势。在此背景下,高校博物馆在“收藏、研究、展示、教育”等主要功能上,似乎也占有先天优势。不少机构的展览与学科相关,由一些学科提供支持,展示体系也拥有专业性和稳定性。但高校博物馆在研究方面的存在感偏低仍是不争的事实,有的仅仅作为“标本室”或“科普区”而存在。究其根本,机构的使命和宗旨是什么,尚未厘清,许多为建而建;或是定位不准,未能依托高校优势、扬长避短;或是求大求全,盲目追求规模和向他者靠拢。事实上,对资源相对有限的高校博物馆而言,更需清楚自己的“彼岸”与“此岸”,以及如何达求彼岸。
复旦大学博物馆主馆始建于 1991年,聚焦古代艺术。目前,在改扩建的同时仍坚持开放的临时展馆,存在空间等硬件限制。但在软件建设方面,它始终依托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进行产学研一体化联动发展,包括所有文博系教师都为其公益兼职,将教学和科研成果延伸至场馆,更将博物馆拓展为本硕博学生的实践平台,甚至是创新“实验室”。这首先体现在博物馆的策展人制度上,并在每年的毕业大展中彰显。从研究到藏品遴选、教育活动的策划与实施、文创设计,外加宣传推广、观众服务,都是学生的集体实习作品,也作为其对母校、母系的毕业献礼。此外,每年近60场的高端学术讲座,也由博物馆与文博系共同出品,并将资源向全社会开放。同时,两者还经常发起学术话题,主办业内研讨会和沙龙等。
高校博物馆作为原创科研的重要基地,自带纯粹品质和学术气质。关键是,它们要与大学学科发展充分联动,并凸显领域内优势,以讲好展品背后的故事,讲好大学独一无二的故事。21世纪的高校博物馆理应拥有一种嘉奖开发创新的文化,并发挥实验室效应,成为师生探索前沿理论和实践的试验田。
贰·是建筑地标更是文化品牌
高校博物馆首先是大学的博物馆,因此需要与大学建立良性互动,并将自身打造为校园文化空间和地标,正所谓“伟大的大学,有杰出的博物馆”。例如,牛津大学有阿什莫林艺术与考古博物馆、皮特利弗斯博物馆、自然史博物馆、科学史博物馆,其中阿什莫林还是英国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同时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藏品最丰富的大学博物馆。哈佛大学博物馆主要分为艺术博物馆和文化、自然历史博物馆。其艺术博物馆与牛津大学的阿什莫林、剑桥大学的菲茨威廉,堪称世界上最有影响的大学艺术博物馆。此外,耶鲁大学的艺术馆、皮博迪自然史博物馆,以及普林斯顿大学的艺术博物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考古及人类学博物馆等都蜚声中外。在亚洲,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拥有参考图书室、修护工作室、馆友会等设施和组织。而台湾大学博物馆群则由十多个小型馆组成,是大学的品牌与文化表征。
高校博物馆的一大发展目的是生产、传播知识,基于实物资源提升大学软实力。一方面,它们可彰显大学的教育和创新价值,并帮助师生建立认同、态度、工作动力、创造力等。这些定性价值拥有强大的、助推高校转型的作用,也即富有“地方创生”效应,以培育更和谐的人地关系。而和谐的文教景象则将形成更大的人财物集聚效应,同时各方皆从中受益。另一方面,高校博物馆还可助推大学特色与形象构建,而这些正是重要的无形资产。近年来,几乎每所大学都把建设一座标志性博物馆纳入学校规划。当下,在各地普遍偏好古代艺术馆、场馆略同质化发展的尴尬下,这也给博物馆如何助力大学特色与形象构建提出了新课题。
叁·是教育资源更是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