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善美是文艺价值的度量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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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作品传递的善解人意,是更高层次的温柔与善良

  ● 在终极意义上,文艺作品都是以美为旨归的

 

  对真善美的追求历来是一切文艺创作的起点,也是最终的归宿和目的。优秀的文艺作品,不管采取的是哪种形式,书写的是什么内容,发表于哪个时代,其内在都是对真善美的具体呈现与深刻探寻。可以说,真善美是文艺价值的度量衡。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特别强调,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我们要通过文艺作品传递真善美,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

  好的作品有真感受、真体悟

  受“天人合一”观念的深刻影响,中国文艺之“真”,往往并非客观物象之“真”,而是生命体验之“真”。故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又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真情实感赋予文艺以生命力,缺乏真情实感的作品,如“七宝楼台,炫人耳目,拆碎下来,不成片段”。只有用真情与心血去浇灌,文艺作品才能焕发出生机活力。

  古人云:“不精不诚,不能动人。”“人心一真,便霜可飞,城可陨,金石可镂。”做人是如此,文艺创作亦复如是。苏轼最佩服的“真”人,莫过于陶渊明。他说:“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叩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迎客。古今贤之,贵其真也。”陶诗亦是一任真情流露,不假雕琢:“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虽未量岁功,即事多所欣。耕种有时息,行者无问津。日入相与归,壶浆劳近邻。”洗尽铅华,真淳自然,读来令人如饮醇醪,不觉自醉。

  世道沧桑,华夏民族历经几千年农耕、几百年工商,眼下正在经历一场巨变,即由现代化时代跨入信息化时代,人们获取资讯的渠道在无限地拓宽,认知世界的能力在极大地增强,虚拟世界越来越多地介入人们的生活和工作,图像强势地僭越本属于表意文字的领地,人工智能在几分钟内就能创作出“标准”的格律诗……传统文艺创作模式受到种种冲击和挑战,然而,无论如何,我们说,“真情实感”永远是文艺的命脉所在,现实生活永远是文艺的创作之源。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文艺界迅速行动起来,创作了一部分质量不错的作品。这些作品有一个特点就是写得真切,于是动人心弦,映现出情感的温暖与深挚。

  明代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所记亦无非家常琐事,惟其所写皆真光景、真性情,所以几百年来,一直感动着人们。这就表明,文艺创作的成功与否,其实不在于题材的大小,而往往取决于作者体验的深浅与情感的真伪。记录一个伟大的时代,宏大叙事是必要的,但不是必然的,可以是大江东去,也可以是小桥流水;可以是黄钟大吕,也可以是洞箫牧笛;可以是国色天香,也可以是小草闲花;可以是鲸鱼碧海,也可以是翡翠兰苕……只要有真感受、真体悟,就都有可能创造出感人肺腑的佳作。

  有仁爱、善良的内心,才有资格在艺海驰骋遨游

  不同的文明类型有着不同的本体论和世界观,世代沿袭、潜移默化,成为各民族的精神依归与基因密码。农耕民族靠河而居,祖祖辈辈,安守田园,对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有着与生俱来的依赖与维护。因而,仁民爱物情怀,向为华夏民族所推崇。

  如果说,道家之“善”,主要体现在自我修为,儒家之“善”,则重在推己及人,由血缘亲情,向外逐渐扩展,延及整个家族,然后延及陌生人,“泛爱众,而亲仁”,再延及国家、天下,“视天下之人,无外内远近。凡有血气,皆其昆弟赤子之亲,莫不欲安全而教养之,以遂其万物一体之念”。儒家对血亲关系的体认,渐渐超出同类的范围,进一步延伸到动植物、无生命的自然万物,“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只有拥有这样开阔的胸襟与善感的心灵,作为创作主体的诗人,方能“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才能说出这样的心声,“吾听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外有万不得已者在。此万不得已者,即词心也。而能以吾言写吾心,即吾词也”。不只是诗词,书法、绘画、音乐等各种艺术形式的创作,无不强调“修心”这一前提之重要性。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先有博大、仁爱、善良的内心,然后才有资格在艺海驰骋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