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咖啡馆与俱乐部孕育迷人的现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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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于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举办的特展“夜幕降临:现代艺术中的歌舞厅与俱乐部”,极富趣味地揭示了孕育现代艺术的一大重要灵感——夜色中的咖啡馆、酒吧、歌舞厅、俱乐部等公共空间。

  这是放松休闲、自由自在的公共空间,吸引形形色色的人们于此相聚,觥筹交错间展开了现代社会的诸样面貌。借助这样面向大众的多元平台,艺术家们倾诉、分享、汲取、吸收,既能够敏锐地感知社会走向,又能保持自己的艺术个性,最终碰撞出迷人的创作火花。

  画家热衷于表现咖啡厅歌手,与音乐咖啡馆的流行相连

  咖啡馆的诞生与法国沙龙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19世纪正是沙龙文化的鼎盛时期,作家、诗人、艺术家、政治家、哲学家聚集在一起畅谈,咖啡馆扮演的正是他们的公共客厅。这样一个共同享有的舒适空间,不像私人住宅那样慵懒随意,也不像办公室那样过于正式,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营造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氛围。  

  在这样的基础上,欧洲的文艺思潮与咖啡馆鼎盛时期并行出现,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中充满了对这类公共空间的描写:“我总是可以去一家咖啡馆写作,可以放一杯奶油咖啡在面前,写它一个上午,这时候侍者正在清扫咖啡馆,而咖啡馆里渐渐暖和起来。”“那里有干完了工作的模特儿,也有作画作到天色暗下来不能再作画的画家,也有好歹完成了一天工作的作家以及一些爱喝酒的人和其他人物。”

  花神咖啡馆是巴黎最著名的一家咖啡馆。它于1865年开始营业,位于巴黎塞纳河左岸圣日耳曼大道与圣伯努瓦街转角,周边环绕着众多高等院校与研究院。咖啡馆一楼是经典的装饰艺术风格,保留着二战后巴黎的气质。毕加索、夏加尔、海明威、萨特、布雷东、杜拉斯、徐志摩等名人都曾出没于此。毕加索曾在花神咖啡馆的玻璃上作画,徐志摩在角落的座位上写“巴黎如果少了咖啡馆,恐怕变得一无可爱”。

  再往前追溯,最开始巴黎咖啡馆的形态其实应当属于音乐咖啡馆。

  19世纪60年代,为了适应当时餐饮行业的需求,咖啡馆密集出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此时的咖啡馆大多为音乐咖啡馆,即容许超过一位歌手和单人喜剧的表演。巴黎人对于公共餐馆的需求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为了迎合顾客,咖啡馆店主们用尽各种方法对之加以讨好。免费的台球桌、各色的表演节目、附赠的杂志刊物等等,到了1870年代,这样的音乐咖啡馆在巴黎已经发展至145家之多。

  热爱咖啡馆的客户什么样的都有,他们中有资产阶级、做小本买卖的商人、工人、平凡家庭、外地人、外国人等等。

  音乐咖啡馆的兴盛,原因来自方方面面,当时的作家在描述此种现象时总显得有些轻蔑。例如龚古尔兄弟就曾发表过这样的见解,他们认为这类咖啡馆的常客其实是在酒精催动下才感受到音乐的无穷魅力,相比在这样狭窄拥挤的环境下享受所谓的音乐,还不如晚饭后抽点时间出去锻炼身体、清醒头脑。

  在当时的艺术作品中,咖啡厅歌手是非常常见的主题。埃德加·德加的《咖啡馆音乐会》与《戴手套的女歌手》,画的就是当时红极一时的明星歌手特丽莎。德加曾经赞扬特丽莎的歌声宛如想象中最为优美的天籁之音。他对于特丽莎的描绘,使用的手法与他描绘同一主题的其他作品不同。在其他作品中,德加常常喜欢描绘演出结束或是开始前一瞬间略带懒散的时刻,可这两幅画有的只是对特丽莎非常清晰明确的刻画,所有在场者都未被细致描绘出来,这种处理方式让人感觉画中所有人都沉浸在特丽莎的表演之中,为其歌声所触动。特丽莎的歌表达了对巴黎劳工阶级的关切和认识,促成了当时流行文化的兴起。

  以娱乐场所为背景的绘画大量出现,得说到蒙马特高地的那些酒吧

  1870年普法战争后,饱受战争之苦的法国人民需要寻求一个放松神经的地方,蒙马特地区由此成为人们寻求开心的场所。当时这里出现了很多酒吧和俱乐部,不仅有觥筹交错,还兼具喜剧、歌曲、舞蹈及话剧等元素的娱乐表演。由此,以娱乐场所为创作背景的绘画作品大量出现,画面中再现了世间百态,沉迷享乐的人、苦闷忧伤的人、高档的消费者、卑微的服务员……

  1881年,一位名为鲁道夫·萨利斯的画家在巴黎蒙马特开了黑猫酒馆。这家哥特装饰风格的酒馆很快吸引巴黎各个领域的杰出人士到此消遣,例如象征派诗人魏尔伦、沙曼,音乐家德彪西,画家西涅克。创始人自豪地说:“在这里,你将与巴黎最有名的人靠着肩膀,见到来自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