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岁席慕蓉出新书忆旧思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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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记忆命名》是台湾诗人席慕蓉的一本回忆之书,从她年轻时的日记中摘取人生诸多时刻。近日,席慕蓉来京,就这本新书接受记者专访。席慕蓉以一颗诗心感性地捕捉周遭一切,回忆童年、父亲,她落泪不止;谈论故土、友情,她一往情深。童心不老,76岁的席慕蓉如同一个美好的小女孩一样,敏感、知性、坦然。

76岁席慕蓉出新书忆旧思乡

 

  旁观自己 盛名随时可拿走

  很小的时候,面对生活的变迁,席慕蓉就成了自己的旁观者。对待自己因诗歌而拥有的盛名,她也同样是个旁观者。

  从初二的时候,席慕蓉开始写日记,那个时候她刚刚随家人从香港到台湾。转入新学校,初来乍到,她没有找到朋友,日记本成了她唯一的朋友。在《我给记忆命名》这本新书中,席慕蓉选登那时的日记,“我常常渴求爱,希望听到别人对我的赞美,我喜欢热闹,我爱出风头,我常常做白日梦,也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出国读书,也许有一天我回家了,回到我明驼瀚海的故乡……”

  席慕蓉后来到比利时留学,这些日记本被仔细珍藏,这是席慕蓉家的一个美好传统。席慕蓉回忆,妈妈会拿出一个书篮,将孩子们舍不得丢掉的东西放在里面,一旦回国,这些珍藏将被打开,一切都还在,“我留下了日记,大姐留下了乐谱、录音带,二姐留下的也是日记。”

  席慕蓉最初的诗作也正是写在这些日记本上。她说,写诗对她而言是兴趣,她的主业是画画,即便她的诗集畅销,也从未因此丢掉画画,“我喜欢教书,教书对我不是负担,我喜欢和年轻学生一起画画。”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席慕蓉的诗作在大陆走红。时隔多年,她说,当时没有预想到在大陆掀起热潮,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畅销带来的所有事情,我曾觉得很害怕,人家给我的盛名,也可以拿走,我还是自己过我的日子。”她更无法回答自己诗集走红的原因,“我的不回答不是说看不起自己写的诗,大家喜欢我的诗,我觉得很温暖。对年轻时写的诗,我很珍惜。”

  旁听家乡 大自然是“原文”

  “我所知道的蒙古族文化差远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个旁听生。”席慕蓉说,她曾经回故乡努力去寻找牧马人,跟牧马人走了5年,但离真正透彻地了解蒙古族文化还很不够。

  2014年6月,席慕蓉来到母亲的家乡——内蒙古克什克腾草原参加一次国际学术会议,会中她见到内蒙古大学苏德比力格教授并读到他的论文,这才真正走近自己的外祖父慕容嘎。席慕蓉说,正是这一次会议,才有了写《我给记忆命名》的缘起。

  新书中,收入席慕蓉写于1989年8月31日的一篇日记,那是她首次回到家乡的日子,“无边无际的起伏,蓝天上云朵如块状群列,第一次看到那么整齐的云朵,那么干净的草原,却又觉得分明见过。”席慕蓉说,回家了,她会突然在深夜的草原中间放声大哭,“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我父亲认得的星空之下,站在他曾经奔跑过的无边大地上。”小时候她常常听父母说自己的老家,但后来不再说起,一旦踏上故土,才知道他们丢掉的是怎样的故乡,“那么大的故乡,那么大的高原,那样的山河,那样的文化。”时光流逝,席慕蓉读懂了父母,她终于明白,回忆本身对他们太过残忍。她也深刻意识到,一个家族、一个族群的记忆不能停顿、切断。

  至今,席慕蓉踏上草原故土已经30年。“从小希望自己可以用蒙文写诗,但后来发现这件事做不到。”她笑称,现在好像做到了,因为有朋友帮她翻译。今年4月,席慕蓉参加内蒙古卫视《与诗同行》节目,与自己的译者一同朗诵了《在诗的深处》,不同的是,译者用蒙语,而她用汉语。

  “40多岁回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回来太晚了。”席慕蓉说,多次回到故乡,读了一些东西,看了一些东西,但还是不够,“怎么才能够,还要站在那块土地上,大自然才是原文,我们写的东西都是翻译。”

  倾听长者 叶嘉莹的“追星族”

  对76岁的席慕蓉而言,倾听长者,同样在她的一生中是个重要主题。前几天,叶嘉莹先生过95岁寿辰,席慕蓉专程赶往天津,去给叶先生祝寿。关于席慕蓉的诗歌创作,叶嘉莹一直保持关注,评点也总是不留情面。

  从2010年开始,席慕蓉发表了英雄叙事组诗。她清楚记得,叶先生当时就打来电话,语气很急地说:“为什么要写这首诗,很奇怪,和以前的诗不一样。”因为,叶嘉莹是希望她继续写感性的抒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