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保护需凝聚社会各方力量 让非遗拥有更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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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我国多项非遗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遗成功,社会各方面对非遗的传承发展给予很大支持

  申遗成功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不同非遗项目的保护发展还需要解答各类问题

  2019年是粤剧、南音、黎族传统纺染织绣技艺、《格萨(斯)尔》等25个非遗项目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10周年。截至目前,我国有40项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遗名录名册项目,总数位居世界第一。经过10余年,这些项目在申遗成功前后的保护传承情况如何?积累了哪些保护经验?发展还面临哪些困难?……带着这些问题,记者到多地进行了调研。

  从陷于传承困境到看见发展曙光

 

  早上9时不到,海南省五指山市通什镇番茅村委会福建村的香兰织锦专业合作社内,七八名黎族妇女席地而坐,架上腰织机,五颜六色的织线在腰织机上拨动、跳跃,美丽的图案便逐渐呈现在黎锦上……

  黎族传统纺染织绣技艺,是海南省黎族妇女创造的一种纺织技艺,它集纺、染、织、绣于一体,用棉线、麻线和其他纤维等材料做衣服和其他日常用品。这项技艺至今已有数千年历史。元代,黄道婆向黎族妇女学习棉纺织技艺,再到中原推广,成为一段佳话。

  黎族传统纺染织绣技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刘香兰清晰地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外婆都有腰织机,只要农闲,她们就会坐在房前屋后织起来。腰织机由一些大大小小的木片木棍和一根带子组成,看起来并不起眼,却能织出美丽的图案,刘香兰一下就迷上了。

  刘香兰出生于1969年,那时候,黎锦已经逐渐没落。“织锦是我的兴趣,我没想到此后几十年里这项技艺会逐渐‘濒危’,更没想到自己会一辈子走在这条传承道路上。”到了20世纪90年代,刘香兰发现,随着老一辈的不断离去,织锦技艺也在远去……

  实际上,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与黎族传统纺染织绣技艺一样,《格萨(斯)尔》、古琴艺术等一大批非遗项目也纷纷陷于传承困境。

  《格萨(斯)尔》是迄今为止人类所拥有的篇幅最长的、内容浩瀚的活态史诗传统,由我国藏族和蒙古族等民族共同创造,藏族称其为《格萨尔》,蒙古族称作《格斯尔》。内蒙古自治区少数民族古籍与《格斯尔》征集研究室主任苏雅拉图说,21世纪初,整个内蒙古会唱《格斯尔》的人只有七八个,传承人队伍严重萎缩。

  古琴艺术可考历史有3000年之久,是渊源久远并传承不绝的艺术形式。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古琴项目代表性传承人、武汉音乐学院教授丁承运介绍,“据我所知,20世纪80年代,全国传承古琴的只有200多人。到了2003年左右,申报联合国‘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时,申报书上全国能够熟练掌握古琴演奏的只有52人。”

  申遗成功在一定程度上解了传承之困。2008年,古琴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黎族传统纺染织绣技艺入选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格萨(斯)尔》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这些项目的社会知名度大幅提升,各级政府加大了保护力度,传承人也有了更多的积极性和自信心,“终于看到了发展曙光”,刘香兰说。

  从仅靠单打独斗到社会各方助力

  “2017年,在各地演出15场、举办文化讲座14场、录制琴曲28首、参加学术会议多场,入选中国非遗年度人物;2018年登上《国家宝藏》舞台,讲述浙江省博物馆唐代落霞式‘彩凤鸣岐’七弦琴的‘今生’故事……”如今,年过七旬的丁承运还奔波在多地举办各类古琴推广活动,“不是说申遗成功后就‘万事大吉’了,而是鞭策我们要更负责任地做好传承推广,不能懈怠。”

  “回忆申遗之前,古琴的传承基本都是‘单打独斗’,没有太多其他力量支持‘这根弦’。”丁承运说,“申遗成功后,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相关部门,以及一些社会组织,分别给我们的研究、传承、推广以政策、资金等支持,给了我们极大的信心和助力。”

  申遗前的刘香兰基本也只能“单打独斗”。2006年,刘香兰了解到大城市和外国人对传统工艺很感兴趣,原本在景区以三五块钱卖小织片的她着手创办织锦合作社。她挨家挨户做工作,最终18名妇女加入。她自己一则跑市场,一则争取相关部门支持,还对村民进行培训。

  “其实那时候的销路并不好,家里库存了很多产品,但我不能跟妇女们讲,按期给她们发着工资,既不想打消她们的积极性,我也不愿意向困难低头,刮风下雨地四处跑销路。”回忆起2007年至2009年的困难时期,刘香兰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