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地上飞出“白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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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回旋曲——黑土地上飞出“白天鹅”

  新华社沈阳8月4日电 题:东方回旋曲——黑土地上飞出“白天鹅”

  新华社记者牛纪伟、陈梦阳、彭卓、赵洪南

  序曲

 

  中国东北,辽宁沈阳。有一群舞者,怀揣“红舞鞋”梦想,将一幕幕跨越生死的中国故事,一首首摄人心魄的民族史诗,汇成足尖上的东方回旋曲,款款走上世界舞台。

  再过几周,美国的林肯表演艺术中心将迎来由辽宁芭蕾舞团原创的舞剧《花木兰》,这也将是这家殿堂级的剧院首次接待来自中国的芭蕾舞团完全自主运作的商业演出。

  芭蕾,孕育于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老西方艺术,在数百年后与古老东方文明结合得如此浑然一体;在与东方情怀美美与共的融合中,焕发出更璀璨的光彩!

  第一幕:我的“红舞鞋”,我们的“白天鹅”

  1980年,沈阳。

  18岁的大连姑娘曲滋娇从沈阳音乐学院附属舞蹈学校毕业,成为同年成立的辽宁芭蕾舞团“开团”演员之一。

  “《红色娘子军》里身着红衣裳,脚踩红舞鞋,甩起大辫子的农家姑娘吴琼花,是我们对美最初的认知。”曲滋娇说。

  “初创年代”艰苦而紧张。没有专业练功服,姑娘和小伙子们就穿着小短裤、小T恤,腰上系一个猴皮筋儿,足尖鞋和软鞋磨破了都舍不得扔。

  “我们相当于辽芭第一代专业芭蕾舞演员,很多功课要重新学,大家都拼命努力‘补短板’。记得有一次练完,我10个脚趾头磨破了8个,不断地渗血,走路都费劲,只能扶着墙,用脚后跟一点点往前蹭。”

  在这群年轻人的努力下,辽宁芭蕾舞团走过“草台班子”的初创期,不断将经典芭蕾剧目搬上中国舞台,先后排演了《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等十余部世界经典芭蕾舞剧,与中央芭蕾舞团、上海芭蕾舞团并称中国三大芭蕾舞团。

  从过去只会亦步亦趋地跳“土芭蕾”,到如今舞遍各大赛事、成为各大晚会“常客”,辽宁芭蕾舞团这只在“黑土地”上成长的“白天鹅”,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芭蕾舞在中国尚处于曲高和寡之境,“有的观众看芭蕾看到睡着,还有的观众坐在第一排还拿望远镜看台上的演员表演。”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曲滋娇忍俊不禁。

  辽宁芭蕾舞团演出部部长崔宁馨至今还记得,1997年在沈阳中华剧场门口他与“冰棍奶奶”的一段“经典对话”。

  “奶奶,我给你一张演出票,你给我一根冰棍。行不行?”

  “不行!谁看那玩意儿!”

  为了让芭蕾不再是“几个人的精彩”,辽宁芭蕾舞团不断推出“芭蕾进校园”、与电台合作推出“一棵开花的树”等公益活动,向公众展示芭蕾艺术的魅力,让高傲的“天鹅”“弯下腰”,逐渐走进千家万户。

  伴着扬琴悠扬的丝竹旋律,一个八拍内,舞蹈演员用扇子摆出了一朵水墨晕染茉莉花造型……2016年央视春晚上,49名美国华侨子女表演的民族芭蕾《茉莉花》美轮美奂,惊艳全场。

  这部舞剧由辽宁芭蕾舞团2004年创作,其间数易其稿,在海内外演出上千场。

  “向公众传播芭蕾艺术,让更多人感受到芭蕾魅力,就是我们芭蕾人的责任和使命。”曲滋娇说。

  第二幕:在“芭蕾梦工厂”跳起青春版“玛祖卡”

  “脚背绷直!”

  “别低头!”

  “注意节奏!”

  今年60岁的辽宁芭蕾舞团附属芭蕾舞蹈学校资深教员王鹏,虽然半年前已退休,却离职不离岗。每天早上9点,他都准时来到学校,指导十来岁“小娃娃们”芭蕾基本功。

  与曲滋娇一样,王鹏也是辽宁芭蕾舞团的“开团”演员。在这里,他与辽宁芭蕾舞团一同度过了39个春秋。

  素日里,王鹏衬衫笔挺、马甲熨帖、气度温和,颇有“老克勒”风范。换上练功服,站在练功房里的他,瞬间改换了气场,教学一丝不苟,训起学生来很严厉。

  “想真正走上舞台,就必须在学校里把基础打好。芭蕾舞演员的舞台时光短,只有十八九岁到三十来岁这十余年,容不得一丁点儿浪费。”王鹏说。

  1994年起,辽宁芭蕾舞团下设七年制附属芭蕾舞蹈学校,每年4到7个班不等,从全国选拔10岁左右的学员,每班8到15名学生,学习文化课和芭蕾舞专业课。为支撑辽芭的原创芭蕾,教学中同步加入中国民间舞、古典舞、现代舞以及软毯子功训练。“传统芭蕾训练并没有这些内容,让演员排练时现学、现领悟可能会不适应。如果从最开始学舞蹈的时候就有所涉猎,则排演起来事半功倍。”王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