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一曲醉古今(2)_中国教育导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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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一曲醉古今(2)

2020-11-20 15:56作者:采集侠

  柏峪人唱燕歌戏,简直到了“走火如魔”的程度。村里人张口闭口全是戏,事情有了着落,就说“有戏了”,事情没希望,就说“没戏了”,譬如骂孩子,就说“你个短命鬼儿罗成”,数落老人,就说“你个大白脸奸曹操”等等,嬉笑怒骂都是戏词。村中从天真的儿童,到鬓发斑白的老年人,好歹都能唱两嗓子。若哪个人不会哼唱几句,则一定被视为“外人而被人笑话”!

  村人爱戏如此,村剧团的人就更甭说了,大凡唱戏的,只要听到鼓点儿声,便嗓子发痒,手里哪怕有两块石头,都会磕打出个鼓点儿来!村里有个老戏骨,有一天,他不知村里要唱戏,照例上山放羊。他见大雨将至,赶忙往山坡上赶羊避雨。此时,恰巧村里来人,叫他回村演《张花娶妻》。他是村中饰演张花的不二人选,有他在村里没人敢上场。救场如救火,他二话不说,立马回村登场。当他听说山洪冲走了羊,立改戏词,唱道:“众人台下我台上,为唱大戏舍了羊。我人急得猫抓心,台上依然笑脸放。只要大家能开心,俺家丢羊算个啥?”又唱道:“身穿戏装入洞房,无名大水冲我羊。谁要捞得羊在手,当我结婚发喜糖。”

  台下观众得知实情,立刻掌声雷动,纷纷喊道:“戏人,戏人!这才是角儿呀!”还有不少人往戏台上扔“打喜钱”。老艺人舍己事救戏场,戏台上灵动,唱词妙改,真个是戏比天大,这就是戏曲的力量!

  唱戏,唱的就是股精气神儿!村中不少六七十多岁的老汉,平时病病歪歪的,一听说唱戏,立马欢实起来。1995年,村里原党支部书记、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刘景春,身患重病,平常不能剧烈活动,严重时走路都要扶墙。可是听说唱戏,他穿起戏衣,足蹬彩靴,精神抖擞得便似换了个人,竟然坚持三个小时。别人问他累不累,他笑答:“听见锣鼓响,立马就来劲儿,我就待见(喜欢)咱村戏这个味儿!”大概这就是“戏瘾”吧?

  村里,不但唱戏的有瘾,看戏的戏瘾更大。听说要唱戏,很多人家早早就搬上凳子、马扎去“占地儿”;有的提前把亲戚朋友请到家里来,大老早的就做饭,吃饱喝足,就憋着看戏!山区的乡村里,流传着一段顺口溜:“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前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外甥儿臊着脸儿跟了去!”说得是无论哪个村演戏,都得去请邻村的亲友,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后一同去看戏。山村人热情好客,今儿个你请,明儿个我唤,如此你来我往,就像拉大锯似的,久而久之,便成了乡俗!

  在清代、民国时期,柏峪戏班经常应邀外出“卖台”,曾到过京城的天桥,河北的矾山、怀来、涿鹿、蔚县和斋堂周边的许多村庄。据《清史》记载,乾隆帝庆祝60大寿,就曾调过柏峪的燕歌戏。为了与邻村互相交流,取长补短,他们还时常“走台”,参加各地汇演。

  独一无二的燕歌戏曾面临失传

  2001年时,村中只剩下5位唱燕歌戏的老艺人。燕歌戏的曲目曾有上百个,许多剧目因许久不唱而失传。柏峪人不忍心传承数百年的艺术断送在自己这辈人中,开始竭尽全力地挽救这个剧种。

  由于过去燕歌戏有着“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只准口耳相传,不准记录的规矩,因而始终没有现成的剧本,所以整理起来非常困难。2005年,村里人找到时年84岁的老艺人,由他口述而后整理出一些曲目。现年78岁的老艺人陈永禄,从2003年担任村剧团团长至今,他大胆地打破旧枷锁的束缚,一面将仍留存的剧目记录下来,一面把村中唱戏的艺人们聚集家中,由每个人将其饰演角色的台词口述出来,他逐一记录,加以整理,一出出戏目就这样抢救下来,共形成20多个剧本,每一出剧目都浸透着他们的心血。

  为让这种独特的戏种延续下去,村中老艺人们成立剧团,吸纳年轻人入团,为剧团注入活力。他们打破历经长久的束缚,可以看剧本,可以抄背台词。同时,不论男女,不论村里村外,凡是喜欢并且愿意学戏的人,皆可吸纳进来,使燕歌戏的传承与发展,有了更广阔的生存空间!

  村里修建了可容纳300余观众的剧场,购置乐器行头。高大宽绰的戏台上,幕布、灯光、音响、字幕墙,一应俱全。门头沟区文委重视戏剧的发展,积极为村剧团队配备服装、道具、乐器,对村剧场的音响、灯光、机械等进行配置和改造,使其成为兼戏曲、综艺、会议为一体的综合文化服务场所。

  目前,柏峪村成为全市唯一一家村级专业文化剧场。村剧团有演员46余人,有完整剧目20余个,每年组织演出40余场。目睹现代时尚的剧场,谁能想到这里是北京偏远的山村?谁能想到这里曾是金戈铁马的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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